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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国宝传连载┃(三十九)福建水师提督
2018-12-03 10:06:55  来源:  责任编辑:  

乾隆二十六年春正月十七日,谕旨:以福建台湾镇总兵甘国宝为福建水师提督,调福建金门镇总兵游金辂为台湾镇总兵。


台湾故宫博物院保存的乾隆任命甘国宝为福建水师提督圣旨  


清代水师,分为八旗、绿营两大支。绿营水师又分为外海、内河水师两部分,福建省仅设绿营外海水师。康熙元年,福建专设水师提督,节制金门、海坛、南澳、建宁、台湾、福宁等镇,首任提督施琅。当时福建水师有军队1万人,驻扎在闽南沿海地区。六年后,施琅奉调入京,福建水师裁撤,九年后恢复,由福建陆路提督兼任。之后,清廷又专设福建水师提督,并在厦门城建造福建水师提督衙门,原址就在后来的今市工人文化宫。

乾隆年间,清绿营约60余万人,其中水师约占六分之一,福建绿营有6.3万余人,其中水师约有2.8万人,其中台湾镇有近1.3万人,几占全省水师兵额的一半,可见台湾在当时东南海防中的重要地位。乾隆在二十六年六月初五日,给福建水师提督甘国宝写了一长长的敕谕。内容如下:

皇帝敕谕提督总兵官甘国宝:兹特命尔提督福建水师等处地方,驻札同安县厦门,统领标下中、左、右、前、后五营,管辖金门、海坛、南澳、台湾四镇官兵。端管防守地方,剿御贼寇,提调兵马,举劾武职贤否,一切军务。尔须操练兵马,振扬威武,申明纪律,抚恤士卒,严明斥堠,防遏奸宄,修浚城池,缮治器械,整理战舰,相度地势险易,控制要害处所,责成该汛弁兵,力图保障。凡所属官员兵丁,必须严加钤束,秋毫无犯,使兵民相安。各营额兵,务选补精强,毋容积猾老弱糜饷。至兵马实数,原系道臣查点,今停其查点,尔会同总督、巡抚,择武官内能干者查点。如有虚冒,尔即会同总督、巡抚纠参。一应本折粮料,会同抚、道计处支给,不得冒滥多费。地方寇盗窃发,即统率该管将领,戮力剿捕,务尽根株,毋容推诿逗遛,以致延蔓。如有贼众投诚,察其实心向化,即与安插。如招抚事体重大,移会总督、巡抚奏请定夺。凡战守机宜,须与总督、巡抚同心筹划,务出万全。邻壤有事,互相声援。副将以下,果有实心办事廉能着效者,即据实举荐。如贪暴庸懦,不能钤束部下、骚扰地方者,不时指参。用兵之际,有临阵退缩、杀良冒功、乘机抢掠、侵饷肥己者,五品以下许尔会同总督、巡抚以军法从事。一应钱粮、词讼、民事,皆系有司职掌,不得干预。文官迟误粮饷及隐匿贼情不报者,尔会同巡抚纠参,从重治罪。尔仍听闽浙总督节制。敕中开载未尽事宜,与总督、巡抚相机参酌施行。尔膺兹重任,须持廉秉公,殚心奋勇,歼寇固圉,斯称厥职。如或偏执乖张,因循怠忽,纵寇殃民,贻误封疆,责有所归,尔其慎之!故谕。

以上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训词,是要求甘提督如何管束兵员、剿捕盗贼、团结督抚、举贤劾贪等等,信任、眷顾、期待之情溢于言表。

清朝创建的八旗制度,即在原有的正黄、正白、正红、正蓝四旗之外,增编镶黄、镶白、镶红、镶蓝四旗,官衔正一品的武职京官“领侍卫内大臣”和“掌銮仪卫事大臣”例定由满族人担任。区别于满族军队,汉军用绿旗,且汉族士兵以营为基本建制,所以被称为绿营。绿营最高的统军官提督,全衔为“提督某省军务总兵官”,尊称“军门”,为武职从一品官,比文职巡抚高一级,与加尚书衔的总督同级,与督抚并称“封疆大吏”。相对来说,汉人甘国宝升至提督官职,已是登峰造极了。

福建厦门,素为东南海疆重镇,古来不少著名将领到过这里驻防,因清代福建水师提督府驻节此地,至今留有甘国宝的两方石刻题字。


甘国宝题刻“瞻云”  


绿荫掩映下的岩壁上,刻有楷书“瞻云”二字,笔力遒劲,结构得体,字迹清晰,落款为“甘国宝题”。因此地处于厦门城内制高点,居高望远,可以观察风云变幻,题“瞻云”意即此地居高可以瞻望风云变幻,体现了一代虎将的高远情怀。另一石刻“曼倩偷”三字,刻在相邻不远的一块状似仙桃的岩石上,隶书直刻。因整座石块形如仙桃,故取形代字,隐去“桃”字,只刻“曼倩偷”三字。该石刻取材于东方朔偷桃的故事。下侧落款甘国宝的名号“和庵”。

两方石刻上款俱为“乾隆辛巳荔月”即乾隆二十六年。“瞻云”石刻因落款甘国宝题,而为观者熟知,而“曼倩偷桃”落款为甘国宝的名号“和庵”,且其取形代字的手法更加高妙,知者较少。


甘国宝题刻“曼倩偷桃”  


水师提督的日常,都是做些什么呢?大至用于防范外来侵略,以及横行海面的海匪海盗,小到处理日常的民间纠纷。我们先来看看一份三百年前、来自莆仙戏班的“感谢信”:

梨园戏班子民双珠、云翘等,为鸿恩峙同山岳,勒碑永颂千秋事:缘珠等各班,自备戏船一只,便于撑演,贮戏箱行李。通班全年在船宿食,以船为家。因听雇溪船,每遇海坛雇运饷米,多有撑避。押运员目恐干稽延,遂勒珠等戏船接载,致珠等演毕夜半而回,觅船不见,通班宿食无门,在岸露处,惨莫尽言。珠等于乾隆二十六年三月十三日,将情佥叩署水师提督游宪辕,蒙批:“载运兵米,自应募雇民船。谋食戏船,奚堪勒载,致累营生。若果情实,赴海坛镇呈请饬禁可也。”四月初三日,匍叩海坛总镇府杨辕下,蒙批:“据呈,业另批饬,不许乘溪船躲避,混雇戏船,以误营生。但戏船应当分别有据,方无错误。”二十九日,具呈县主太老爷王台下,恳照珠等承管班名赐给据别。蒙批:“准给示饬禁,每班给示一张,在船为据,免致错误。”珠等深叨提、镇两宪大人大老爷,暨县主太老爷复载鸿恩,为此谨勒《志德碑》,朝夕焚香,叩祝三位大老爷福寿绵绵,奕世金紫。谨颂。

戏班子民双珠、云翘、翔鸾、庆顺、锦和、八艳、八阳、斌亭、胜凤、碧兰;集锦、敲金、玉珠、雪阳、揖瑞、集瑞、锦林、锦树、瀛珠、珍玉、兴隆;泮水、沐芳、鸣盛、书仓、东聚、壶兰、瑞云、荣招、树梨、凤仪、金兰等仝立。

《志德碑》刻于乾隆二十七年,是当时莆田32家戏班为感谢水师官员和官府德政联名而立的。碑文反映了当时水师、海坛镇长官及其戏船被征用的背景和解决过程:官差滥施职权,强征民船运粮,戏班的谋食工具戏船被征用,艺人出于生计,上告水师提督府,县官府最后批复解决。仅一个半月时间,戏班就可以恢复演出。

《志德碑》中提及的清代官员均为历史真实人物,即福建水师提督府总兵官甘国宝、海坛镇府总兵官杨瑞、莆田知县王恒。戏班上告戏船被征之事,能在短期内得到解决,与这三位官员的上司有关,乾隆二十六年,新任水师提督甘国宝刚到任,发现此案的发生地正是前任水师提督游金辂家乡,他接案后,立即责成各方尽快妥善处理。总兵官杨瑞曾二度任职海坛镇,乾隆三十年调任台湾总兵官,可见深得上司信任,故对水师提督府的批复迅速做出回应。莆田县知县王恒,乾隆戊辰科进士,是个识大体懂道义的地方官,故对戏班的苦衷能寄予同情,批准戏班的戏船要以“给示”为据,使之能够正常演出。为了感谢这三位官员,众戏班于次年特地勒碑致谢,并将之悬挂于瑞云祖庙。

在福建全省水师提督任上,甘国宝经常告诫僚属:“在陆地上设防的人,不能居住在家里求安逸,而在海上设防的人,不能居住在陆地上图舒服。”他安排兵将驾驶着小舟在大海上巡逻侦缉,自己亲自坐在楼船上指挥督促,不惧任何大风浪。而那些凶恶之徒也就闻声而息,不敢轻举妄动了。

在入京觐见皇上时,上奏了海疆情况,皇帝五次恩赐宫廷食品,赏戴花翎,诰授荣禄大夫。

清朝官员的顶戴和补服,是区别品级、昭明品秩、赏赐军功的重要标识,非一般官员所能戴用。如果有官员犯法,首先要将其“顶戴拿下、脱去朝服”,表示解除他的一切职务。所以,官员如保护自己性命一般爱惜自己的顶戴和补服。

顶戴花翎分两个部件,一个叫做顶珠,一个叫做花翎。

“顶戴”的朝冠顶子共有三层:上为尖形宝石,中为球形宝珠,下为金属底座。顶珠的颜色及材料有多种,反映不同官员的品级:一品官员顶珠用红宝石,二品用珊瑚,三品用蓝宝石,四品用青金石,五品用水晶,六品用砗磲,七品用黄金,八品用阴文镂花金,九品阳文镂花金。顶无珠者,即无品级。

在顶珠下有翎管,质为玉或翡翠,用以安插花翎枝。

花翎也是非常尊贵的一件物品。所谓花翎,实际上是用孔雀的羽毛做成的,这个“眼”其实就是指孔雀羽毛上的圆圈彩晕,分单眼花翎、双眼花翎和三眼花翎,按照立功的大小来赏赐几眼翎子。

清代文武官员穿着补服,在服饰的前胸和后背正中均缀饰一块绣有飞禽或走兽的丝筛,称“补子”。官员所缀绣的补子图案各有不同,文官采用飞禽饰样,武官采用走兽图案,用以显示出武官的威武气势。双眼花翎武官缀绣一品为麒麟,二品为绣狮,三品绣豹,四品绣虎,五品绣熊,六品绣彪,七品绣犀牛,八品与七品相同也是绣犀牛,九品绣海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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