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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统村落
墩里:千年忠洋的见证
2017-09-06 09:44:27 阿曼 来源:  责任编辑:momosusu  
宋代石桥
 
 
  忠洋,是屏南黛溪镇的一个大村,村中原有陈、李、胡、林、韦等姓聚居,如今只剩陈、韦两姓。忠洋村,还是屏南少有的几个千年古村之一。这千年的历史,何以见证?位于忠洋村中心溪面上的宋代石桥,为忠洋墩里陈姓的祖上所捐建。石桥中间有三块条石,左边一块上刻有“陈成”、“ 陈茂”等捐资者的姓名,右边一块刻的是建桥的时间,“绍兴三年岁次癸丑八月辛酉朔日”。从南宋绍兴三年(1133年),算到现在,是884年。一个乡村肇基之初,大都艰苦,到能够有人力和财力来建这样的石桥,应该是已经发展了若干年之后,才有的可能。所以,能否推断,忠洋村的历史应该始于建这座宋桥之前?
 
  翻开韦、陈两姓的家谱,不仅有了答案,而且还牵出两姓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。元朝时期,韦氏始祖弘公从古田韦墩迁到忠洋开拓,至今有六百多年。而比韦姓更早四百多年到此肇基的,是如今仅余下四户人家的陈姓的祖先。
 
宋代古井
 
  沿着中心溪面上的宋代古桥,往前一直走到尽头,就是墩里。如果以一路进来的深深巷子为半径,将忠洋画成一个圆的话,墩里,宛若被一个巨大扇形包围的一个角落。但这个角落,却是忠洋的发祥地,曾住着忠洋最早的先民陈氏一族。如今,能看到的古迹,只剩下一口宋代的古井和两座始建年代不详的古厝,一厝为粮仓,另一厝为祠堂。通往陈氏祠堂的路上,一口古井安静而内敛,井台的石壁布满深深的苔痕。打水之人常将装满水的木桶,暂放于井口的石条上歇气,日积月累,便在石上留下一道道凹陷的印痕,它们悄然记载着古井的年岁。一代又一代生活于此的人,喝着井中之水,从童年到耄耋。今天,住在这一带的村民,还有人将古井之水牵到家中引用,路过的人也还常常在这里歇脚喝水。岁月流转,曾滋养过全村人的井水依旧甘洌、清凉,而井外的世界,却已沧海桑田。
 
陈氏古厝
 
  井边的陈家古厝,并非想象中的气派古宅,而是一座只有一层的老屋,没有任何修饰。据说,这曾是陈家专门盖来存放谷物的粮仓。如今,它被用于酿酒,兼放一些杂物。古厝虽已破旧,却也因为堂上留存的神榜,和酒坛附近的漏斗上扑鼻而来的酒香,让人觉得它并未荒芜。粮食养育了村庄的子民,是村民得以生存、繁衍和发展的物质基础。因此,粮食始终是乡村人眼里最神圣的天物。从装谷物的粮仓,到存放酒坛的酒寮,眼前这座陈家古厝的使命,始终贴心地温暖着乡村人。所以,即使它再破旧,也还是足以让人心生敬畏。
陈氏古厝内部陈设
 
  离这座古厝不远的地方,是陈家的祠堂。据陈氏后人说,陈家最早的祠堂,在忠洋小学附近的几棵大杉树下,后来搬迁到现在的位置,确切的时间已无从知晓。而眼前这座土木结构的祠堂,在200多年前曾修缮过一次,此后再也没修过。它究竟是被废弃多久了呢?原有的“陈氏宗祠”四个大字和门边的对联都已不在,原来戏台的位置,如今是一片菜地,种着玉米和长豇豆。菜地的对面是宗祠的厅堂,但现在,能看到的只是一座濒临倒塌的木屋,在苍天之下倾斜着,房梁和四周的土墙边,都悬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腐木。无边的风雨,透过早已失去瓦片的屋顶,直接落在屋内的地上。空荡的厅堂里,彰显祖上荣光的诸多匾额,已不知去向,只余下不知何年何月已不再被香火缭绕的神龛和香炉,而原本写在正中央的堂号“颍川堂”,也已无处可寻。蜘蛛们在房梁和柱子之间,肆无忌惮地结下一个又一个密密的网……这,就是如今的陈氏宗祠。人丁凋零的陈家在无外援的情况下,已无力恢复祠堂往日的光华。而这因为残存的腐木与墙垣,仍可看出一点模样的祠堂,又还能承受多少岁月风雨的剥蚀?早就知道,世间万物皆有兴衰,可衰败的残酷还是如此让人唏嘘!
 
陈氏宗祠戏台原址
 
陈氏宗祠厅堂外观
 
  落脚于墩里之后的一千多年里,已繁衍四十多代的陈氏,为什么如今只剩下四户人家?忠洋的陈、韦两姓之间,又有何牵连?村里村外,关于陈氏一族的故事,依旧在光阴里流转……
 
 
  荒草丛中的古墓,总是无声地留下岁月的注脚,只等我们这些后人,剥开历史的烟尘去翻看。距离忠洋四公里的长宦村,有一座古墓,墓碑正中刻有“始祖后周都衙官陈氏之墓”,墓穴里躺着的古人,名曰陈丽,字文琅。唐朝末期,政局动荡,一支来自河南光州的陈姓人家入闽开拓,他们在几番辗转之后,抵达当时隶属福州府古田县的白溪洋(今屏南棠口乡仕洋、上厝等村一带)。陈家有三子,唤作陈美、陈佳和陈丽。到了五代的后周(951—960)时期,三兄弟又分派开山。此时,已从都衙官这个公职退休的陈丽,携家带口来到黛溪忠洋村落脚,成为忠洋墩里陈家的开拓始祖。
 
陈氏开基始祖墓
 
  据说,文琅公曾游走至忠洋墩里,见几座高山绵延,远看像一只卧牛。山前的十八块岩石成排分布,如母牛肚下的两排乳头,山前的古树之下,十八眼清泉汩汩流淌,更有一条溪流在不远处,蜿蜒而去。耕牛意味着良田,牛乳为肥水,十八汪清泉自能蓄水。此乃山环水抱、风景秀丽的居家之处,更是一块绝好的风水宝地。文琅公心中大喜,念念不忘。后来,便携家到此肇基绵延。经过一百多年的开拓与发展,陈氏一族在人力和物力各方面都有了规模,他们扩大地界与山田,并捐资铺路、建桥、凿井,留下宋桥和宋井等早期文明的物证。随后,又有李、黄、胡、林等姓氏到此生活。陈姓与其他诸姓一起开荒种田、共同开拓。而陈氏,一度成为诸姓中的望族,《屏南古代楹联匾额选注》一书就提及,忠洋陈家的祖上曾有多人任中书令、中书监、中书门下平章事等高官。据说,在最繁盛的时代,陈家的地界与山田极为广阔,村里有许多富有的大财主。韦姓始祖弘公初到忠洋的时候,就是为家境殷实的员外陈瑛的家里做工。后娶陈瑛公之女陈缎小为妻,开枝散叶、繁衍子孙,并向外扩展为如今广大的忠洋,此为后话。忠洋的整个村庄,也因此形成明显的外村和里村两部分,里村也被叫作村里,按方言来说,就是如今的墩里。
 
陈氏家谱记文琅公开基
 
  陈氏的没落,则另有一个故事。相传,在陈家繁荣的某一个年代,墩里出了著名的“十八少”,他们都是陈家财主们的儿子,因为家境富裕,成天游手好闲,无所事事。一天,他们见村里来了一位先生,其貌不扬且衣着朴素,便心生鄙视,想刁难一番。他们把先生叫来,围坐于中间。“我有一个难题,就是脚臭。听说先生很有本事,可否帮我一治?”其中一少边说边把臭脚丫伸到先生的脸上。先生见陈家阔少如此无礼,非常生气,却按捺不发,只平静地说道:“去你脚臭的方法简单,只需敲平卧牛山前十八石,填平树下十八池。”“十八少”心中不服,便请来众多人手,数月之内,就把山前的十八块岩石和十八泉池搞定了。据说,陈家自此便由盛转衰,再难达到昔日的光景。
 
陈氏宗祠厅堂局部
 
陈氏宗祠厅堂正中
 
 
  风水之说自古就有,似非而是,又似是而非。但是,在忠洋繁衍千年的陈家,的确是日渐凋零了。这其中自有各种缘由,而人口外迁,是最为可感可知的原因之一。从这里迁出的陈姓,远的到古田、柘荣与宁德,近的至本县的黛溪、淦山、玉洋、煕岭等地。
 
  从风水的角度来说,一朝不慎而造成的覆水难收,难免悲凉和令人痛心。但是,从古至今,大到一整个国家,小至一个家族或个人,也都免不了成败与兴衰。而陈氏一族在忠洋的土地上,已顽强地坚守了一千多年,留下了弥足珍贵的雪泥鸿爪。使得今天的我们,还能与这个家族至今仍然生活于此的子孙一起,越过历史的长河,去追溯他们祖先的点点滴滴。而且,从这里迁出去的那些陈氏后人,或许正像他们的祖先从河南光州初来时那样,在另一块土地上开始又一个千年、甚至更加长久的开拓呢。这样一想,是否就有所释然呢?更何况,现在的忠洋韦家,本来就是韦氏始祖弘公与陈家之女陈缎小结合而繁衍的子孙们,共同缔造的昌盛。所以,作为忠洋发祥地的墩里,不仅是韦、陈两姓一家亲的见证,更是千年忠洋的见证!
韦、陈两姓一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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