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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溪:她铺展在屏山之南
2016-10-26 09:51:07 莫 沽 来源:  责任编辑:悠悠  

作者:莫 沽

  水为生命之源,亦为文化之源。一座拥有溪流的村庄,就少了一份乞水的艰难,而多了一份文化的灵性。

  屏地多山,溪流纵横,多数村庄临溪而筑,村民傍水而居。太乙生水,流转不停,生生不息,人丁自旺。如此,一村一溪,如一鸟一窠巢之普遍;一村两溪,就多了一溪活水,如玉兔有三窟,多了一条生路,多出一份希望;倘若一村有两溪,溪水且西流,则为地力之重地。双溪古镇,即为如此意象之地。

  早在一千多年前,一位姓陆的老人就相中了这块宝地。

 


   “先有陆氏,后有双溪;先有双溪,后有屏南。”这是双溪陆氏子孙在千年历史长河中,垒砌起来的豪情话语。顺着这条血脉,让时光回溯到一千多年前的那一场战乱中。乾和五年(878年),黄巢军挥戈江南,地动山摇,江山失色,古田局势随之动荡不安。来自京兆府的年轻县令陆噩看破官场,随手一扔乌纱帽,隐居福州黄巷过清闲生活。梁末帝乾化三年(913年),陆噩已成为一位古稀老人,他携夫人游氏,从古田水口沿着茶盐古道,一路北行,至双溪境漈下洋卜居。

  鹅湖、鹅湖路、鹅湖境……走进双溪,以“鹅”字命名的地名比比皆是。据村中老者说,这是为纪念一只灵性大白鹅而命名的地名,其中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!据说梁末帝乾化年间,漈下洋陆家的大白鹅突然失踪,数月后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,回到家的大白鹅并不觅食,而是衔着主人陆噩的裤脚,将他引到紫山脚下。一到紫山脚下,大白鹅立即跑去与一群小白鹅戏耍去了。孤鹅成群,添丁吉地,鹅谢主人,陆噩顿悟。谙熟堪舆术的陆噩环顾此地背倚逶迤屏山,面前东西二水环抱宽阔明堂,“东流自水竹洋发源,西流自天台顶发源”,东水西流乱人方向,西水东流叮咚有声,二水汇合于龙虎山口折南隐去。左龙右虎守关,印山东挂,文案南横,西罩金钟,紫山镇北。更让他兴奋的是,屏山脉走五凤,如迎朝阳,如出云端,俯瞰大地,大有“五凤朝阳”之势,而他脚采的位置正位于凤爪之上,如此地力重地定然人丁兴旺,日后必出达官贵人。不久,陆噩举家搬迁至此拓土肇基,取两溪交汇之象,名曰“双溪”,有诗唱曰“山奇水秀绕双溪,地广盘环可立基”,是谓“先有陆氏,后有屏南”也!

  已年愈古稀的陆噩将一家人如种子一样播撒在屏南之南这块沃土上,萌发出一枝枝新绿,燃起了这块土地上的屡屡炊烟。一千多年来,除陆氏外,还有张、宋、薛、黄、周、陈、吴、郑、蒋、颜等40多个姓氏慕名而来安家立业,古镇所在地人口发展到8000多人,外迁人口不计其数。经千年历史长河的洗筛,众多名人如金子般熠熠生辉于这块土地上。宋时有筹建北岩寺的校书官陆承厚;清初有曾孙72人,在县城(古田)同造十八栋“蓝灰大厝”,庄田跨三县的陆金华;建治后有殿试钦点守备的武进士张渊澜;乾隆年间有任台湾守备,战死沙场,被追封为广威将军的武举薛文潮;清末有创办“六合春”茶行,茶叶销住东南亚,富甲一方的周绍京、周绍虞、周绍堃三兄弟;还有父举人,子侄双贡生,一门三代四登科的进士宋肇祥等等。坊间更是将这块土地“地力重”的故事传说得神乎其神。说清道光初年,一位龙姓知县在县衙中喜得龙子,后殿试第一,状元及第;光绪初年,又有一位陈姓知县在县衙中生下二子皆高中进士,等等。是大白鹅的灵性得到应验?是陆噩从风水学角度判断的准确?抑或是冥冥中的巧合?

 

 


   历史长河悠悠流淌,时间是解释上述问题的最好答案。

  清雍正九年(1731年),古田知县赵琳,以地方辽阔,鞭长莫及,议请分隶,至十二年(1734年),由闽浙总督郝玉麟具题,得到圣上俞允。分隶已定,县治设在哪里?古田知县朱岳楷“亲诣相度,卜吉于双溪之汇、屏山之南,建立县治。”雍正皇帝锡以嘉名曰“屏南”。这块“地力重”的土地再次验之,这就是“先有双溪,后有屏南”吧!

  关于县治的最后确定,民间还流传有一个小故事呢!相传当初有十几个地方参与县治竞选,朱岳楷亲临现场,察地观象卜吉,反复挑拣筛选,最后仅余下杉洋与双溪两处。杉洋为状元故里,宰相隐居之所,朱子过化之地;双溪为二水之汇,“五凤朝阳”之象,水西流之重地。两处各有千秋,实在难以定夺,这令他举棋不定。一日,朱太爷梦见关公横刀如秤,含笑西去。受此启发,朱岳楷取两县升土过秤,取重者为县治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秤土定县治”。

  不知道陆噩随鹅迁居之初,是否预料到这块荒芜之地,在800多年之后,竟然会发展成为一县之中心,而且历时200多年?

 


  若将双溪古镇比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,她就宛如开屏孔雀将美丽身姿尽情铺展在屏山之南。宽敞的中山街是她粗壮的主干,上下街、后街、东街等组成主枝,营房街、鹅湖路、衙署路、复兴路等是她的旁枝,那一幢幢古民居恰似生机勃勃的绿叶。祥兴号、井丰沛、丰盈号、六合春、四兴隆……古民居门前发黄残缺的老柜台,这些都是它们的名字,曾经是主人家的造血器官,如今皆已封存于老人们的记忆里了,偶尔有人提起,却依然能闪耀一下它曾经的光芒,犹如天边划过的一颗流星。

  “一花一美人,一花一楼台,一一将花数,一花酒一杯……”这是那位姓符的县令对灵岩寺牡丹的吟咏。徜徉在由陆氏家庙、书院更改成的千年古寺灵岩寺和北岩寺之间,我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位名叫赵朴初的大儒,挥毫为北岩寺题写寺名的身影,那位被乾隆皇帝追授为广威将军的薛文潮,又如何亲手将那株洛阳牡丹栽下,惹得一代又一代的赏花客花情涌动;位于鹅湖路入选《福州十邑名祠大观》与《海峡名祠大观》的陆氏宗祠,因曾作为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团部,而散发出一抹红色的光芒,她与供奉本邑进士张疆、出过武进士张渊澜的张氏宗祠和出过广威将军薛文潮的薛氏宗祠,形成了稳固的铁三角,彰显出古镇旺族的威严;此外,小城古代送客作别与迎接贵客的南安桥;东街宋氏老宅;张氏盖屏户;复兴路蒋氏老宅;千年凤井等众多古建筑会让你感觉连曲折幽深的小巷,都在那古老的耕读文化传承中,夹杂着唐诗的清新脱俗与宋词的含蓄悠扬。

  老县治衙署,营房街周氏老宅、黄氏老宅;屏山路进士第,候门埕薛氏老宅等曾经无名无姓的地方,皆因一人的功名而显赫;那一条名叫劝农桥的古老廊桥,是历任县令劝农耕作的祭坛,从首任县令沈钟开始,不断有张世珍、毛大周、史恒岱、符兆纶、江若干等一任任县令,前赴后继,视民为子,登桥劝农的身影;游走于八闽大地少有遗存的大规模土木结构文庙、古代学子考前集中地点考坪、古代茶商交易及文人墨客斗茶场所茶园境之间,让人难以踅摸这里曾经是博取功名的名利场,还是以茶清心的嗑聊坪?城隍庙、关帝庙、城墙残垣、校场遗址、更楼等被老县治文化窨染得发黑的古建筑或遗址,依然倔强地维护着曾经华贵地位的尊严。

  花园里,那一处幽静的城中之堡,居住着悠闲恬淡的宋氏人家,他们与城内的居民既相互往来又相对独立。田园、房屋、水井、水车……应有尽有,只要关上城堡门,不管城堡外马蹄声响,厮杀声起,里面依然是一方纯净的天空,一片宁静土地,如生活在另一个世界。如今的花园里,虽在土改后搬迁入许多异姓居民,但她依然是一方净土,给人一种无限向往的神秘感。

 

 

  抬阁、元宵灯会、端午走桥、中秋拜月、游香火龙等古老的民俗信仰抚慰着古镇居民的心灵;乱弹戏、提线木偶等古老戏曲愉悦了居民的闲暇时光;鼓亭音乐、民间锣鼓、传统吹唱、民间仪式歌谣等又丰富了居民业余生活。这一切皆宛如那些倒下的城墙、巷弄,消失的老屋、牌匾一样,都揉进这个200多年的老县治文化的底色中去了。

  花灯制作技艺、剪纸、布艺、灯彩、竹编、木艺、红茶制作技艺、风味小吃、传统药膳等民间技艺,吸引了无数追随者的探寻。所有这些,皆为流动在古镇血脉中生生不息的血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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