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阿曼 图/邱仰佐  

题记：年年岁岁，总有墙头柿子累累黄，而后删繁就简，果繁叶稀，再红到极致。屏南多山，也多柿树，故也多鸟。飞鸟与柿树，皆为至纯至美的执着。大地的恩典，终究没有亏待痴心的坚守者，因此，我们喜悦。




 

经历过无数次摇曳和敲打之后，柿树上的叶子全掉光了，终于只剩下满树的果子，密密匝匝。这些明媚的鲜艳，是晚秋的余温，是大地留给天空最后的礼物。散落的鸟儿们，为了这天赐的硕果，飞去又飞来。



 

一树花开，一树叶落。这之间，是否有一种等候与心知的默契？叶子上雕刻的，是脉络分明的思念，在你不经意的瞬间，它们纷纷飘落。唯有这些灵性的飞鸟，深知它们零落的含义。



 

一念果结，一念心成。或簇拥，或独坠，在霜侵雨洗里，将苦涩变为甜蜜，坚守于枝头，映衬明洁的天空，成为静谧与美，也成为飞鸟们的向往和希冀。




 

是红通通，是水莹莹的灯笼。在你从未在意的墙头，在你常常路过的枝头。晓连星影，晚带日光，照着你来来去去的路。如此微弱的光芒，被许多人忽略，而这些殷勤的鸟儿，却懂得朝朝与暮暮。


 

柿子红了，柿子红了，就这样奔走相呼。柿子红时，你在哪里？此生只此一季，谁言来日方长？莫因迟疑，而让所有的等待与坚守，皆成空。


 

沙鸥径去鱼儿饱，野鸟相呼柿子红。鸟儿们似乎比你我更爱此城的冬天，严霜之后，它们不约而同地齐聚于枝头。叽叽喳喳的叫声，除却了冬日的萧瑟与寂寥。



 

风霜日益紧逼，或许还会有飘雪。那时，枝头的红艳，你会疑心为早开的梅花。但，那些沉甸的果实，是大地的恩典，是终日叨念的挚爱，鸟儿们又岂会轻易忘却？



 

这一个季节之后就是来生。那么，也于此时此地再与你遇见，我是认真地和你约定，你可听见？我要用一样的执着，一样的明艳，等候你震撼斑斓的彩翼，再将我一次次流连。



 

迷恋此城之夏，因为它有亲水的天堂。你若以为我嫌弃它的冬天，那么你错了。“非关癖爱轻模样，冷处偏佳。别有根芽，不是人间富贵花。”这是纳兰公子写的雪。你明白了吧？因为我期盼的雪，总是如期而至，我对此城冬日的偏爱，绝不亚于夏。



 

雪花覆盖了老柿树的枝桠，裸露出残存的果子，留给鸟儿为食粮。屏南多山，多树，故也多鸟。这是人间的胜地，也是鸳鸯与众鸟的天堂。不必懊恼，也无须艳羡，你若相约，我愿意陪你，站在风中，看雪花是如何飘落又怎样消融。也看那些飞鸟，如何拍扑着翅膀，投向它们眷恋的地方。